如果你最近刚刚把《最后生还者：第二幕》玩通关的话，应该还能依稀记得 Ellie 在走到最后的海滩边时，会主动环顾周围立柱上被绑着的囚徒们。这对大多玩家而言可能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细节，但对我来说，这是对 Ellie 心境表达最为突出的一幕。
在这个瞬间，我会同时按下 DualShock 4 手柄的两个摇杆键以呼出摄影模式，在调好机位、焦距、光圈，设定好游戏内自带的滤镜和强度之后，关掉 UI，按下手柄上的「Share」键，作为本文头图的那副「游戏摄影」作品就完成了。
我在工作之余会玩一点游戏，并且对截图这件事情有独钟，所以有的时候，玩游戏中自带的摄影模式，或者用工具截图的时长甚至要比玩游戏的时长都多。当然，我手上现在有一台索尼 RX100M5，平时也会带着它出去拍一拍，但实话说我的摄影技术真的非常一般。
通过截取游戏画面进行创作不是近几年才出现的新兴事物，在硬件机能和画面表现力还不发达的早期家用机时代，游戏截图还是一件十分商业化的活动。因为如果想要让玩家通过货架上实体游戏的包装直观地一窥游戏机制，就需要游戏流程中的截图——当然，在 FC/NES 时代也就是 1980 年代后半，游戏卡带盒背面的游戏介绍甚至是通过相机拍摄游戏画面，而完成截图的。
52 天后，也就是同年 12 月 28 日，索尼电脑娱乐（现更名为索尼互娱）旗下第一方工作室 Polyphony Digital 所开发的 PlayStation 2 独占赛车游戏《GT 赛车 4》（Gran Turismo 4）正式在日本发售。除了大幅提升的画面品质之外，《GT 赛车 4》首次加入了旅游模式（Photo Travel）和强化的回放剧场模式（Replay Theater）。在旅游模式下，玩家不需要与AI或玩家竞速，而是自由选择游戏中预置的唯美场景，将自己获得的爱车置入其中，并通过专业的照相机模式来定格车与美景结合的完美瞬间；而在新的回放剧场模式下，玩家可以随时暂停并进入专业的摄影模式。正是因为这两个模式的加入，《GT 赛车 4》成为了目前已知的，世界上第一款内置了完整摄影模式的游戏，所有玩家、不论有没有使用过相机或者进行过游戏截图，都可以快速上手这个模式。
2001 年诞生的 Nexus Mods 早期只是一家《上古卷轴》系列的粉丝站点，后来慢慢演化成玩家 Mod 的集散地。这些 Mod 作者在上传 Mod 的时候会更倾向于先通过游戏中的控制台关掉 UI 并启动第三方摄影机工具，给自己的 Mod 截取一张好看的截图作为说明。
而说到利用自建工具进行商业化和自由游戏截图艺术创作的知名玩家，就一定绕不开 Duncan Harris 这个名字。
英国人 Duncan Harris 拥有写作和软件工程背景，早年间为一家英国的游戏文化内容出版商 Read-only Memory 以及《Edge》杂志担任编辑，后于 2008 年正式创立自有游戏截屏艺术媒体 Dead End Thrills（DET）。这家媒体目前与多个游戏制作商和发行商保持着密切联系。
在进行创作的十数年间，Duncan Harris 以 DET 主理人的身份参与了包括《古墓丽影》系列、《地平线：零之曙光》（Horizon Zero Dawn）、《杀手》（Hitman）、《孤岛危机》（Crysis）、《恶灵附身》（The Evil Within）、《赛车计划》系列、《无人深空》（No Man's Sky）、《泰坦陨落》（Titanfall）、《地狱之刃：苏纽尔的献祭》（Hellblade: Senua's Sacrifice）以及《镜之边缘》系列等众多 3A 作品前期官宣照制作，此外他也担任过《无人深空》「基地」大更新中摄影模式的主设计，以及 NVIDIA Ansel 通用截图工具的顾问。
当然 Duncan Harris 也认为，由于玩家的兴趣所在、第三方工具的产生、以及游戏摄影这一行为正在成为超越游戏本身的创意表达，它自然也具备玩家自有和自愿创作的独立艺术属性。两者兼而有之，并不相互冲突。
其实游戏摄影也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一方面作为一种记录工具，玩家能够将自己游戏时体验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同时也可以因为其基于游戏的特殊属性作为标准化的商业推广工具与渠道。但同时一些人也因为在游戏中的某个瞬间体会到了超越游戏的东西，游戏摄影超越商业化，超越游戏本身的东西才真正地被这些创作者们释放出来。比如用于平面设计，比如手机或者电脑壁纸，甚至创作者可以将自己的情绪通过游戏摄影表达出来，或者仅仅是因为这些画面美轮美奂就要去寻找最佳角度并截图……
摄影技巧能够完善游戏摄影师的硬实力，游戏本身和第三方工具能够给予游戏摄影师丰富的创作空间，但掌握在创作者手中的创意与灵感，终将会让游戏摄影发挥出超越传统摄影和传统游戏体验中无法体现的价值。
参考资料：真实的「虚拟」艺术 第九艺术与摄影艺术的碰撞，《文明》2018年11月，文明杂志社
本文题图由作者本人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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